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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读韦庄汧水间

2019年08月05日 0人阅读 返回文章列表

都说韦庄律诗汧水间是一幅优美淡墨山水画卷,实际上那种民族忧患,爱国情怀,让人震撼。今日重读,更能感同身受……
汧水悠悠去似絣,远山如画翠眉横。
僧寻野渡归吴岳,雁带斜阳入渭城。
边静不收蕃帐马,地贫惟卖陇山鹦。
牧童何处吹羌笛,一曲梅花出塞声。
这是晚唐诗人韦庄的律诗汧水间,此诗犹如一幅淡墨轻染的山水画,怪不得后世许多人将其看成是描写祖国边陲壮丽山河的写实诗。您看:汧水悠悠,远山静卧,空中飞雁,原上牧马,一幅山横水纵、动静并存的远景图。
陇西在古代指称六盘山以西的地方,是甘肃最早的行政建制。这里钟灵毓秀,人文荟萃,即使在晚唐,景色依然如此的美,美得几乎令人心碎。您看:县阁之上,展目远望,汧水犹如一条彩带,悠悠地向前方伸展……一抹远山,如同美女黛绿的细眉横卧在天边。有纵横,有远近,而且以一个明喻——似絣,一个暗喻——翠眉横,启人以画面之外的遐想。不过这画并没有陇西原野的犷悍,却仿佛江南水乡的秀美。不仅秀美,而且柔弱;不仅柔弱,更如水流之悠悠,翠眉之微颦,使人感觉到诗人心头似乎浮现着的一缕感伤,这感伤在下一句中更有体现了。村野上,一僧逡巡,在寻找着归山的渡口。你这和尚,你居然连归路都找不到?你为何诚惶诚恐?你为何如此失魂落魄?再往上看,长空际,雁字横斜,载着落日恹恹的余晖,飞向远处的渭城,这“寻”字,这“斜阳”,怎不使人感觉到一种彷徨、一种落寞?甚至是一种压抑,一种心脏受到挤压的胸闷、气短,而这彷徨与压抑,又随着雁阵一起飞向了帝国的心脏——长安。
渭城在哪里?在咸阳。咸阳在哪里?在西安。西安是什么地方?西安是唐朝的首都,帝国的心脏!这里以渭城代长安,更增强了历史的纵深感,使画面更显得迷惘深远。
为什么素以“关西出将”著称的陇西景物,反给诗人以如此的感受呢?他没有直接回答,人们却能从下文中体味。“边静”二字,值得玩味。一是表明上述所见为边防之地的景色,二是这景色是如此的静,静,静……然而这静是否就是平静、安静、宁静?好像是的,你看,蕃帐点点,马放不收,何等悠闲太平?然而这并非是刀枪入库牧马南山式的平静,也不是 “降虏兼千帐,居人有万家”那种强国的兼收并容。回顾一下历史,就能明白诗人的感受。安史之乱,唐玄宗仓皇逃往四川,唐军溃不成军,临危受命的唐肃宗不惜以自己的次女宁国公主下嫁回纥可汗,以借兵平息安史之乱。借兵回纥后,近二百年间,异族频扰,疆土日蹙,蕃族的帐篷越来越向东南移动,这蕃人的悠闲太平,犹如一千年后的二十世纪之初,日本倭人悠闲地生活于东北奉天。还能是真的平静吗?更何况当时的陇西已经贫穷不堪,老百姓只能靠捕猎陇山鹦鹉来艰难度日。这一句是全诗警策,马放不收的悠闲,陇山鹦的珍禽被反用来表现对边塞空虚、民生凋敝的慨叹。可见这“静”景中又蕴含着诗人何等的感伤?!
然而,令人心碎的感触还没有完,这时候偏偏又传来牧童的一曲羌笛声。《落梅花》本是汉族的古曲,而如今,为何又是羌笛吹出来的塞外的胡音?真正的入侵,是文化的入侵!是精神的入侵!多年后,一位叫尼克松的外邦人,站在太平洋彼岸,他听懂了羌笛演奏的《落梅花》,瞅着手中雪茄袅袅升起的一缕青烟,笑眯眯地说:“当有一天,中国的年轻人已经不再相信他们老祖宗的教导和他们的传统文化,我们美国人就不战而胜了……”
而在晚唐的韦庄听来,它应和着汧水悠悠的水声,回荡在秀丽的远山长空,是协调?还是不协调?读者可以自己去体味,但至少从中可以听到诗人如下忧郁的心声:国力衰退,民不聊生,大兵压境,一触即发。然而,国人麻木,浑然不知。这怎能不让一生追随朝廷胸怀治国平天下之抱负的韦庄忧心忡忡、肝肠寸断?
当前,萨德入韩,美日联手,合围中国,兵临城下。而反观国内,仍歌舞升平,麻木不仁,对民众自发的抵制活动,居然有人嗤之以鼻,认为那些航母,那些核弹,只不过虚张声势,嚇人而已。甚至争相赴日,购物旅游。一边享受着祖国艰难发展带来的巨大实惠,一遍背着日式马桶盖撕扯着肯德基叫嚷着“欧巴欧巴”…… 更有年轻人不知清明热心圣诞,甚至能把“七七”当七夕,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,让人唏嘘。因此,此时此刻,重读韦庄的这首诗,是不是能给某些同胞当头棒喝,而起到一种加强爱国主义教育、提高民族忧患意识的警示作用呢?